蓝蝶见公主沉思，默默递上杯茶：“公主若不放心嘉禾郡主，不如过去看看。”
顾晚晚回神，接过茶：“自己蠢，我能怎么办，让她多吃些苦头长长记性。”
蓝蝶轻笑，公主和嘉禾郡主还真是冤家，见面就打，细想起来，也没多大事：“公主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这次嘉禾郡主留在京城，日后公主也不会孤单。”
顾晚晚翻白眼：“我才不和她玩，又蠢又幼稚。”
蓝蝶抿唇，很想提醒公主，她现在的样子也很幼稚。
顾晚晚抿了口茶，缓了缓心神。
自那日对嘉禾郡主施针后，顾晚晚就在等对方的行动。
却不想，嘉禾郡主对身边人如此信任，再次中毒。
虽然所有的一切都是对季慧然的猜测，可这个猜测八九不离十。她已经告诉嘉禾郡主可疑，对方不提高警惕，她能有什么办法。
都说不要试图叫醒一个装睡的人，顾晚晚没那个闲心替别人教育孩子。
更何况她自己还是个孩子。
只是，顾晚晚有一点不明白。按照她的推算，季慧然应该尽快治好嘉禾郡主，从而在淮南王面前立功。
难道自己猜错了，季慧然不会母后主谋？
说起来，这些年，季慧然还真做了不少。
治好嘉禾郡主的“病”只是其中最重要一件。暗卫送回来的消息，嘉禾郡主小时候曾被人男孩子欺负，还被关在屋子里。
淮南王妃找到嘉禾郡主的时候，人已经晕过去。
那件事后，嘉禾郡主不愿意和人说话，更害怕黑，对密闭的屋子很是抵触。晚上睡觉都要丫鬟陪着。
嘉禾郡主身体和心理双重受伤，曾经一度厌食。
当时的季慧然比嘉禾郡主大三岁，已经知道很多事情。她常出入淮南王府，除了给嘉禾郡主治病，还陪她聊天。有时候两人会在院子里坐一整天。
就这样，过了两年，嘉禾郡主的性格慢慢恢复，但她对季慧然也产生依赖。
顾晚晚听说这些事情的时候，觉得嘉禾郡主挺可怜。身在皇家已经不幸，若再知道自己信任的人一直在骗她，可想而知会有多难过。
她绞着帕子，心里五味杂陈。
说起来，她与嘉禾郡主没什么区别，前世她也被孟玄文骗的丢了性命。
乌鸦笑话猪黑，彼此彼此啊。
顾晚晚心里有事，让蓝蝶下去休息，自己朝外面走去。
晌午刚过，皇上用过午膳后，躺在寝殿内休息。
宋公公蹑手蹑脚走进来，皇上并未睡着，闭着眼睛问道：“何事？”
“五公主过来了。”
皇上睁开眼睛，撑着坐起身：“让她进来。”
顾晚晚挑帘子进来，见父皇穿着宽松的衣服：“父皇已经休息？”
“就是躺一会儿，进来坐。”皇上坐在榻上，指了指对面。
顾晚晚坐在对面，宋公公替两人斟茶后，退出内殿。
“有事？”皇上抿了口茶。
顾晚晚没拐弯抹角，直接问道：“女儿想知道，淮南王想把嘉禾郡主留在京城，其中是否有隐情。”
皇上微楞，巍峨的脸上扬起笑意：“不亏是朕的女儿，聪明。”
顾晚晚挑眉，还真有？她也只是猜测，并没有证据。
皇上看向殿外，顾晚晚见状神情也紧张起来。
“淮南土地肥沃，兵强马壮，是封地中最好的。这些年，淮南王偏安一偶不问京城诸事，为的就是避开朝堂争斗，让膝下的儿女平安长大。可惜天不遂人愿。”
顾晚晚皱眉：“有人出事了？”
皇上点点头，眸底闪过厉色：“一月前，淮南王暗中派人送信给朕，说小世子被人下毒，且不止一次。嘉禾郡主原本已经无碍的旧疾也开始经常发作，他怀疑有人暗中对小世子和嘉禾动手脚。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淮南王深知这个道理。他向朕请求，让嘉禾郡主留在京城，小世子暗中送走，至于去何处，只有他知道。”
“这么严重？”事情完全出乎顾晚晚的预料。
有人要对淮南王不利？
“皇叔手中握有一万精兵，府中还有暗卫，难道还不能保护她们？”
皇上无奈的摇头：“做父母的，哪有舍得拿子女做赌注，若有万一，便会后悔一辈子。”
“父皇就不怕是皇叔的迷魂阵？”顾晚晚问出心中的疑惑。
淮南王的实力仅次于北康王，且是皇族血脉，他若有不轨之心，对父皇来说，是不小的麻烦。
皇上笑着摆手，一副淡然的模样：“有些事你不知，朕这个皇位都是你皇叔让给我的。”
顾晚晚震惊地睁大眼睛：“父皇是说皇爷爷当年是想传位给皇叔？”
“不是想，是已经下旨。”提及当年的事情，皇上很是感慨，“当年你皇爷爷在太子之事上很是头疼，我们几兄弟能力不相上下，各有各的缺陷。
唯独你皇叔，看似温和，办起事情却很是果敢。你皇爷爷就想把皇位传给他。
你皇爷爷怕直接立他为太子，会引来其他兄弟的嫉妒，便想临终前，直接下旨传位给他。”
“你皇叔知道这件事后，私下找到你皇爷爷，说他无意皇位，只想回封地。更推荐我做皇帝。你皇爷爷见他真的不喜，也没强求，便当着他的面在遗诏上，写上我的名字。”
“这些事都是你皇爷爷临终前告诉我的。”
顾晚晚没想到皇叔如此通透，早就看清皇城背后的残酷。
皇上继续道：“也正是你皇叔，让我有迎娶你母后的决心。”
人总要为自己喜欢的人或事付出代价。
顾晚晚抿唇，心中的矛盾被化开。将嘉禾郡主中毒之事，告诉父皇。
皇上闻言面色阴沉：“你说嘉禾郡主并非病而是中毒？”
顾晚晚点头：“女儿确定，而且这种毒太医根本诊不出来。”
皇上震怒，周身的寒气涌出来：“背后之人居然敢来京城？”
顾晚晚刚开始还以为是季家上位的手段，现在看来，事情没那么简单。
季家，不，或许只是季慧然，她不过是掩人耳目的棋子。
若真如此，对方到底给了季慧然什么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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