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晚手中的银针翻飞，准确落入环娘的穴道：“我先替她止血。”
人命关天，她不能看着病人在她面前咽气。
她取出一粒药丸递给男子：“这是止咳的药，你先让她服下。”
男子目光直楞：“你真的会医术？”
顾晚晚想翻白眼，环娘现在都不咳血了，看不到吗？
“你到底要不要救你媳妇？”
“救。”男子听从顾晚晚的话，将环娘平放在床上。
顾晚晚替环娘诊脉，越摸脸色越阴沉：“她受了严重的内伤，心脏受损，若当时及时就医，应该还有机会生还，可现在……”
“你什么意思？刚刚你还说能救她。”男子面露急色。
顾晚晚没有回答男人的问题，解开女子的衣服，用金针封住环娘的心脉。
男子见状忙别过头：“我在外面等，有事叫我。”
顾晚晚懒得理男子，夫妻之间有什么不能看的。
环娘缓过气来，苍白的脸色慢慢有些红润：“姑娘别气，他就是个木头，我们还没有成亲。”
“看着你们感情很好。”顾晚晚没八卦的心思，只是觉得奇怪。
乌金木一两一金，男子却用来给环娘做簪子，可见对方有多喜欢环娘。
如此喜欢的人，却让女子无媒无聘与他住在一起。
“我们是同乡，我被爹娘卖给财主做妾，逃出来的时候遇到他。他失手将财主打死，我们不得不四处躲藏。我的伤也是那时候落下的，这些年若不是用药吊着，我早死了。
是我拖累了他，都是我……咳咳……”
环娘激动地开始咳嗽。
男子听到咳嗽声，急忙推门进来：“环娘！”
“别急。”顾晚晚轻拍环娘的后背，对方又突出一口黑血，“心脏受损，且有淤血，好在现在已经吐出来，剩下只能养。”
她看向男子，面色不带一丝情绪：“环娘的病想来已经有大夫诊治过。”
男子不说话。
顾晚晚看着男人傻乎乎的站在原地，无奈的叹气，思忖片刻开口：“环娘的病耽误太久，想要恢复如初几乎不可能。我这里有个法子，可以让她下床走路，至于能坚持多久，就看她自己的求生意志力。”
“求生意志？你什么意思？”男人不可思议的看着顾晚晚，似乎想从她嘴里听到不一样的答案。
顾晚晚开门见山：“就是你想的那样，她不想拖累你。”
男子看向脸色苍白的环娘，声音哽咽道：“你怎么这么傻。”
“若不是我，你也不会东躲西藏，更不会……”
“我心甘情愿。”男子握住环娘的手，“从今日起，你若再有离开的心思，我也陪着你，到时候咱们一起死。”
环娘眼角的泪无声的落下：“我不值得。”
“值不值得我说了算。”
顾晚晚看着两人墨迹，实在看不下去：“你们到底要不要一起死？”
男人猛地回头。
顾晚晚瞬间感觉浑身长满冰刺，本能地退后：“我说的不对吗？要么一起活，要么一起死，磨磨唧唧猜来猜去，只会浪费时光。”
环娘时间不多，若不是遇到自己，明日就死了。
环娘目光微动，片刻嘴角扯出一抹笑：“是我执着了，多谢姑娘提醒。”
顾晚晚松了口气，真怕男子急眼掐断她的脖子：“你身体不好，常年风餐露宿，肠胃别说药，饭都吃不下，自然没有力气。我已经用金针封住你的心脉，若找个环境好的地方，好好调养，再活个十几年不成问题。”
“真的？”男子扬声问道。
顾晚晚怕男子再激动，不敢把话说满：“下地走路可以，但身子肯定不如正常人。”
“能多陪他十几年，我们已经很知足了。”环娘温婉看向男人，“让我再多赖你几年吧。”
“这是你说的，不许反悔。”男人眼眶泛红。
安顿好环娘，男子带顾晚晚来到胳膊，从腰间扯下硝石：“给你。”
比起乌金木，环娘的命更重要。
顾晚晚看都没看硝石，开口道：“我不要硝石，我想知道硝石的来历。”
“我是从一个人身上偷来的，那人是做什么的我不知，不过对方身上有很浓的硝石味道。”
“你还记得那人长什么样吗？”顾晚晚追问。
男人点头：“我可以将那人的相貌画下来，我也可以帮你找。”
顾晚晚疑惑。
男人继续道：“我不想欠你人情，环娘要医治，我没钱，用做事抵债。”
“你武功不差，应该很容易找到事情做。”顾晚晚早就想问这个问题。
以男人的武功，两人住在这么差的地方，而且还吃不饱，不和常理。
男人不隐瞒：“我得罪人，逃到环娘的村子，在那生活了几年。后来又失手杀了镇上的财主，不能光明正大出去做事。
你放心，你带走环娘，只要她不被发现，我怎样都可以。”
顾晚晚挑眉，不知该说什么。
算了，就当日行一善吧。
“跟我走。”
男人进屋用大氅把环娘包裹好，抱着跟在顾晚晚身后。
千影站在巷子口，见顾晚晚出来，快步迎上前：“已经安排妥当。”
顾晚晚看了看身后的两人，沉思片刻：“去苏跑跑那。”
男子替自己做事，总有不在家的时候，放在苏跑跑那还有个伴。
远在家中的苏跑跑打了个喷嚏，她揉揉鼻子，嘟囔句：“谁在骂我。”
话还没落，就听到敲门声。
她还以为是吴小河，在屋内扬声道：“门没关，小河进来吧。”
“是不是奶奶唠叨你，跑我这躲清静。我说你，别不知足……”苏跑跑边说边扭头，就见顾晚晚站在门口笑盈盈的看着她。
“好久不见。”
“我去，你，你怎么来了。”苏跑跑站起身，第一反应就是越过顾晚晚往外面看，公主在这那鬼王是不是也来了。
顾晚晚明白她笑什么，拍拍她的肩膀：“放轻松，他没来。”
苏跑跑松了口气，自从知道北康王就是鬼王后，她提心吊胆好几日，就怕被鬼王灭口。
不对啊。
她抬头看向顾晚晚，对方可是当朝公主，鬼王的未婚妻，她在这，鬼王还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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