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士就是穿上战衣的百姓。
但同样的，百姓拿起铁具，就是他们的敌人。
杀？
不杀？
如果这些人不是镇北侯的百姓，或许秦昊不会有一秒钟的犹豫。
屠城是一种震慑手段。
“本王号令不变！”
“三日内，百姓安全出城！”
“三日后，血染漳陵！”
“本王说到做到！”
说完这几句话，立刻着令秦大：“回营！”
马蹄萧萧，人的心情也低落下来。
城头之上，张培极为放肆的说道。
“看到了吧？”
“这就是你们给予希望的北疆战神！”
“他已经放弃了你们。”
“你们是大安国的子民，大安国败了，就算秦昊不杀你们，这里成为大禹国的疆土。”
“到时候皇帝秦楚派人来治理这里，你们又算什么？”
看到那些人面面相觑，张培冷笑一声说道。
“你们心中既然信奉镇北侯，结果呢？”
“你们的镇北侯弃你们而去！”
“他明明有几次机会，可以杀了平南王秦昊。”
“但他都干了些什么？”
“邀请平南王秦昊进城，明明应该是诱敌之计。”
“他却和人家成为割颈之交。”
“可笑的是，在他遇到平南王秦昊之前，每逢上战场，必定都会是穿着金丝蚕衣。”
“他堂堂的一个大将军，就因为这件金丝蚕衣，临死之前，全身上下，只有一个窟窿！”
大家心中都明白，镇北侯身上的那个窟窿，正是拜平南王秦昊所赐。
看到这些人开始动摇起来，张培趁火打劫。
“镇北侯天天声称，你们是他的子民。”
“结果他抛下了他的子民，把自己的身体交给了敌人！”
指着平南王秦昊的大营说道。
“现在，那个可恶的敌人，正在攻打咱们的家园！”
“看看你们都在干些什么！”
“想些什么？”
他的话终于触动了一些人，其中一个年月十八九岁的年轻男人，突然间冲动的喊了一声。
“大将军英武！”ŴŴŴ..oxiai.cｏm
“我愿意追随大将军！”
“我愿意追随大将军！”
看到这些年轻男人们屈服，老人们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大局已定，不可更改。
就算痴恋镇北侯，想要追随平南王秦昊，这个张培张大将军绝不会放过他们全家。
但如果追随这个张培张大将军，自己的儿子也未必能活着回来。
他们死了，这个家活着的意义何在？
向前是死。
向后也是死。
却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命运。
三日后，攻城战开始。
没想到战争异常惨烈。
从一开战，双方就是死伤无数。
城头上甚至滚下了铁锤，铁藜和火箭，压根就没想要给平南王秦昊生机。
北疆神兵打过那么多场战争，这一场是最惨烈的。
这些南方蛮子，平常吟词作词的时候，天下第一风骚。
没想到打起仗来，狠辣无比。
眼看着越来越多的将士们流血牺牲，秦昊急命人击锣收兵，高声喊道：“天色有变！明日再战！”
江南多雨。
而且这些雨水甩打在铁甲身上，生疼生疼的。
尤其是遇到酸雨的时候。
平南王秦昊的北疆神兵是第一次主动撤退。
“王爷！我们可以再战！”
“多牺牲些人，也要一鼓作气拿下漳陵！”
秦大一回营帐，就心急火燎的说道。
“我们北疆神兵，宁死也不后退一步！”
秦昊白了他一眼说道。
“北疆十年，第一年和我们一起出来的将士们，现在有多少人了？”
“这……”
“第一年随我们出征的有一万三千八百人。”
“第二年增加一万人，降俘七千。”
……
“巅峰时期，我们曾经有重兵三十多万。”
“就算是皇上的大都，连上宫廷里的禁卫军都算，怕是也没有那么多人吧？”
他推了一个小册子出来，说的。
“像如今那些人，还剩下1/10也不到吧？”
“那些人都去哪里了呢？”
“不就是抛头颅洒热血，把自己的生命交代在战场上，也要为家人换取一点可怜的口粮吗？”
“可是……”
“没什么可是。”
秦昊果断的说道。
“以前上了战场，不拼个你死我活，是决对不会撤兵的。”
“但是现在不一样。”
“那些宁死不降的将士们，只不过想用自己的命换取家里老老少少平平安安过下去而已。”
“但他们的命就真的那么不重要了吗？”
“他们是真的就不想活了吗？”
当然不是。
就连秦大秦二秦三他们上得战场，也不是心甘情愿愿意死在这个战场上的。
只不过已经习惯了，大家都没有去怀疑什么，更不可能有人会提出来。
因为这如同叛国。
三人不再言语，等候着秦昊的指令。
“你们先各自回营。”
秦昊轻叹一声说道。
“让我好生想个法子，尽可能的避免伤亡。”
打仗就是个你死我活。
或者是说，你死我残。
其他的还有什么好的计策呢？
雨果然下下来了。
或许是因为想给镇北侯和平南王留一些和平的时日，这雨足足的憋了两个月。
一下下来，就再也收不住了。
“这是第几天了？”
“回王爷话，这是第八天了。”
第八天了。
倾听外面的雨点声，今夜是又停不住了。
下吧下吧。
彼此多活几天也是好的。
此时漳陵城内，也是一片欢呼。
“好大的雨啊！”
“江南大雨如称坨，百姓心欢呼酒来。”
“生生死死一战夺，呼儿唤友今夜活。”
“哥几个！废话不多说！喝酒！”
“兄弟，以前哥对不住你了，欠了你三两钱的银子，到现在也没还。”
“儿子，喝吧，今天不喝，明天还能不能如此痛快的喝酒，也是说不准的。”
“咱们来是做不了父子，也不要成为战场上的对手。”
这些男人们痛痛快快的喝着，根本就把禁令抛之脑后。
“让你们喝！让你们喝！”
将士们拿着长鞭，到各家酒肆里去鞭打那些男人们。
甚至是普通百姓的家里，都是一脚踹开门就冲进去，看见家里有好酒的，抱着就走。
“兵爷！我们今天可是没喝酒的啊。”
那当兵的一瞪眼说道。
“你们今天没喝昨天没喝吗？”
“昨天也没喝。”
“昨天没喝今天没喝，你们能保证后天不喝吗？”
“这……”
这是人话吗？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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