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21号房间内所有人都进入了梦乡，鼾声此起彼伏。
尤其是范虎，那鼾声，简直如同打雷一般。
陈凡被一股尿意憋醒，迷迷糊糊的朝卫生间走去。
刚进去，陈凡就看到一个黑影。
他正蹲在卫生间的角落，嘴里叼着一根已经抽了一半的香烟。
“兄弟，来一口？”黑影怔了一下，随即取下嘴里的烟，递向陈凡。
陈凡摇了摇头，解开裤子撒尿。
又抽了一口烟，黑影将烟尾的火星按灭：“兄弟，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将半根烟收回裤兜，黑影出了卫生间。
没一会儿，他又走了进来。
将两个硬邦邦的东西塞进了陈凡的手中。
那是两个馒头，因为放了一段时间，触感有些坚硬。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你就今天中午吃了一点点的饭，一定饿坏了，赶紧吃吧，这是我省吃俭用省下来的。”
陈凡没有立马吃，只是看了对方几眼。
黑影又道：“你别担心我，我床底下还有，也别嫌弃，毕竟这是在里面，能有一口吃的就不错了。”
“谢谢。”陈凡低声说了一句，终于将馒头塞进了嘴中。
本来他还不怎么觉得饿，可当第一口馒头入喉，胃部就开始疯狂工作，饥饿感瞬间从胃部蔓延至全身。
陈凡忍不住狼吞虎咽起来。
“兄弟，我做个自我介绍，我叫齐恒，你叫小齐或者直接叫名字都成。”
这个名为齐恒的年轻人，正是之前两次为陈凡解围的那位灰衣服年轻人。
他接着道：“之前打你的事儿，我要跟你说一声对不起，我也实在是没办法，我要是不打你，就会被视作忤逆余波，那样我就要挨打了。”
“不过我下手比较轻，基本都是都是挑不痛不痒的地方打。”
陈凡没有回话，继续吃着馒头，没一会儿功夫，两个馒头就被他给吃光了。
齐恒又递给了陈凡两个：“慢点儿，别噎着。”
他拍了拍陈凡的肩膀：“兄弟，我跟你说啊，你想要在这里面活得舒服一点，那就得学会低头。”
“虽然低声下气的，自己的面子是没了，但面子它不能当饭吃啊。
低三下四一点，总比饿死在这里要强不是？”
“那个余波啊，以前是混社会的，他手上沾的人命，没有十条，那也有七八条了，手段狠辣着呢，而且人本身也是个练家子，不然你以为范虎那么大块头为什么会当他的小弟？”
“你呀，别想着跟他斗，斗不过他的。”
“你听我的，明天一早，你就跟余波主动认个错，他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别反抗。
然后嘴再甜一点儿，你放心，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做了，保准你的日子会比之前要过的滋润不少。”
他嘴角带着些笑意：“哥们儿还是那句话，人总有一死，既然逃不掉，那就尽量让自己在死之前活得舒服一点。”
“为什么？”陈凡将最后一片馒头塞进嘴巴，一边咀嚼，一边含糊的问道。
齐恒没明白陈凡突然蹦出的这句没头没脑的话：“什么为什么？”
陈凡道：“为什么帮我？”23sK
“啊，你说这个啊。”齐恒道，“我这人吧，就是有个臭毛病，明明自己过得不好，却还总是会同情其他过得不好的人。”
“再说了。
同是天涯沦落人，能帮一把是一把。”
“谢谢。”陈凡淡淡说道。
此时的齐恒还并不知道，陈凡淡淡道出的这个两个字，将会有多大的分量。
“客气了。”齐恒摇了摇头，“举手之劳而已。”
他用好奇的目光上下打量着陈凡：“兄弟，哥们儿看你也不像是个坏人啊，怎么会进这里面来？”
陈凡道：“我把江寒和江别岸杀了。”
“……”
愣了好一会儿，齐恒才问道：“江城江家的那个江别岸和江寒？”
“恩。”陈凡点了点头。
齐恒的神色逐渐变得凝重起来，然而几秒钟之后——
“哈哈哈哈！”齐恒控制不住的大笑起来，因为害怕把外面其他人吵醒，他又可以把自己的声音压得很低。
以至于他的笑声在这暗夜里显得很是奇怪。
“不行了兄弟，本来我想配合你表演一下的，可实在是控制不住了。”齐恒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玩笑不是你这么开的。”
江寒和江别岸是何许人也？
齐恒可不相信这两位站在江城金字塔顶尖的男人会被杀。
即使被人杀，也不可能是陈凡这样一个被余波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人。
他举起手：“兄弟，哥们儿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只是，你这个说得太夸张了。”
对于齐恒的质疑，陈凡不置可否。
“你呢？”从他口中吐出来两个字。
他在问齐恒是因为什么原因进来的。
齐恒倚靠在卫生间的墙壁上：“哥们儿我啊，老倒霉蛋了。”
“一个富二代喝了酒，瞎特么的开车，最后撞我车子上了，死了，我就被抓进来了。”
陈凡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齐恒。
齐恒却自动脑补了陈凡的话：“兄弟，你是不是想说，按理来说，他酒驾，死了活该，凭什么抓我？”
“我告诉你，因为人家是富二代，人家家里人有关系，人家就是要把气撒在我身上，你说这能有什么办法？”
“这年头啊，有钱就是能够为所欲为。”
陈凡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齐恒翻了个白眼：“哥们儿判决文书估计明天就要送到我手里，再然后就是被拉到大牢里面去，表现不好呢，就是挨枪子儿，表现好的话，估计一辈子也见不到外面的太阳了，你说，哥们儿有必要骗你吗？”
陈凡道：“我看你的状态，倒不像是一个马上要挨枪子儿的人。”
“嘿嘿。”齐恒笑道，“能活一天是一天，管他呢，时日无多，我可不要把时间浪费在烦恼这些事情上面，快乐最重要。”
陈凡点了点头：“你很乐观。”
说完，他站起身，走出卫生间，躺回了自己的床上。
第二天的早餐，依旧是稀饭配馒头。
在余波和范虎的排挤下，陈凡依旧没能吃到早餐。
属于他的馒头，被范虎放在了自己的床头。
齐恒疯狂的给陈凡打眼色，示意陈凡按照他昨天半夜教的那么做。
陈凡看见了，却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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