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回溯的代价？”
韩晨将视线投在皮耶罗空荡荡的左衣袖，眼底闪过深思，他原以为代价会更加残酷一些的，现在看来还是能够保住性命的，还是说皮耶罗本身就是特殊的存在。
皮耶罗倒也不避讳，轻描淡写的说道：“时间长河的腐蚀，这只是最开始的代价。”
“你的意思是，还有别的代价？”
韩晨听出了皮耶罗的言外之意，那份代价无法从外表上察觉，也就只能是内在的了。
“干涉时间长河者，永生不得踏入时间半步，逝去之后将会魂飞魄散，彻底于世间消失，抹去一切存在的痕迹。”
皮耶罗淡淡的说道，就像是口中的代价并不是他在承受一般，这是干涉规则的代价，也是世界的最底层规则。
别说是凡人了，就算是神明想要更改世界规则都会遭受恐怖的反噬，甚至直接死亡。
韩晨眉头微蹙，皮耶罗口中彻底消逝，就像是世界树中被抹除痕迹一样，将在所有人的记忆里彻底消失，就像是这个人从来不曾存在。
这份代价着实过于沉重，却也是能够理解的代价。
欧若拉得到了新生，那么必然会有人陷入死寂，生与死对立却平衡，新生与死亡都来都是相对的。
这是皮耶罗也无法避免的规则反噬，只是凭借特殊的力量还能够在提瓦特苟活片刻，不过那份时间想必也不会太长。
“你想说什么？”
韩晨认为皮耶罗不会无缘无故的向他说这些事情，身为愚人众执行官第一席并无必要向他诉说。
皮耶罗的视线扫过韩晨，心底也不免有些感叹，不得不说这位凌霄太极真君的确是目前最靠谱的人选了。
虽然这话由他来说很狡猾，但就算他不说韩晨也会这样做，只是那样就是欧若拉欠韩晨人情了。
“替我还有凯撒......别让那丫头再掺和进来了。”
皮耶罗郑重的请求道，他很了解欧若拉，因此才可以肯定，欧若拉一定会参与到这场战争中来。
他真正的请求是让韩晨保护好欧若拉，因为没有人能阻止欧若拉参与其中，如果她不掺和进来那才不像是她。
韩晨自然能够听出其中的意味，他看向冰茧中沉默不语的凯撒，眼底闪过一抹感慨，这位至冬最初的神明，究竟付出了多少。
“我会的。”
韩晨微微颔首，皮耶罗猜测的不错，就算他不曾开口韩晨也会这样做的，欧若拉的前百年的人生实在过于暗淡，又怎能忍心让她的未来再度蒙上黑暗。
“深渊之眼的复苏被暂时遏制，但那股黑暗却不会消失。”
皮耶罗开始和韩晨说正事了，“那股黑暗凯撒不曾和我真正解释过详细内容，毕竟只是知晓就会被污染。”
“那同样是天外的事物？”
韩晨指的是虚假之天外，亦或是高天之上的事物，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提瓦特所能够承受的。
“不知道，凯撒只同我说过，那扇门后有一切的答案。”
皮耶罗却是微微摇头，凝重的说道：“那扇门之后恐怕不只有答案，还有毁灭，你应该能够明白的。”
他口中的毁灭大概就是曾经的白夜国，但韩晨有必须要去的理由，无论是王座还是命运，答案似乎都在那扇门扉之后。
阿芙乐尔在最后一刻选择走向了另一条命运，但韩晨从一开始就没有选择第二条路的权力。
就算他不去寻找王座，王座也终会有找上他的一天。
而韩晨向来不是坐以待毙的类型，与其提心吊胆的等待不知何时降临的审判，不如主动出击，给那王座直接来上一剑。
皮耶罗在看到韩晨的表情后就已经明白了他的选择，同样的表情曾经在凯撒脸上也出现过，就像是轮回一般。
勇士总是飞蛾扑火，尽管在那簇火苗之后或许不是光明，而是无穷无尽的死寂与灰烬。
但穿越光芒，又怎能不算是触摸光明呢。
“这是深渊结晶，这其中所蕴含的便是最精纯的深渊侵蚀之力，”皮耶罗白骨般的右手伸出，其中静静的躺着一枚淡紫色的晶石，正是之前在深渊里无处不在的紫色晶体。
璃月还有句古话，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只有从根本了解深渊，才能彻底战胜深渊。
“多谢。”
韩晨接过了深渊结晶，入手便传来一股深入灵魂的冰冷，还有极具攻击性的侵蚀，不愧是深渊里的结晶。
“我也做不了什么了。”
皮耶罗抬起头看向冰茧中的凯撒，不禁闪过感慨的神色，就算再来一次，凯撒也愿意用自己的身躯，去换取欧若拉的未来。
而他只不过是改变了至冬而已，算不上什么英雄，也没做什么大事。
只是能看到如今的至冬，便足矣。
眼前的冰宫大殿似乎更加的寒冷，再也感受不到生气，如同一座早已建成的终末之地。
冰茧内的凯撒或许早已消逝，只是不愿就此消散。
韩晨心情复杂的离开了灵柩冰宫，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今天很暖和，看来春天的确就要来了。
现在的至冬到处都能看到烟火气息，人们安居乐业，餐厅也都是热闹的景象，和曾经记忆中的那座至冬城截然不同。
伴随着欧若拉的命运一同改变的还有这座寒冷的北国，气候或许无法改变，但人心却可以散发温暖。
这座国度的故事还远远没有结束，也许才刚刚开始。
未来的阳光里想必也会多出许多温暖。
“你见过父亲了？”
欧若拉不知何时出现在韩晨身旁，雪白的长发微微摇晃，在温暖的冬日里闪烁着光芒。
她看向冰宫，眼底闪过不知怎样的情绪，最后尽数化作沉默。
“嗯。”
韩晨有些疑惑，“你坐蒸汽机车来的？”
总不能欧若拉也能和他一样直接上天吧，不然是怎么这么快就抵达至冬城的。
“差不多。”23sK
欧若拉抿了抿唇，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实际上是利用冻结的权柄直接从雪原上方飞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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